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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观点 | 曹韦、赵媛媛：阿根廷主流媒体中的中国形象:基于对“中共十九大”报道的批评话语分析

敬请关注→ 语言学通讯 2021-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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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学通讯

阿根廷主流媒体中的中国形象:基于对“中共十九大”报道的批评话语分析

曹韦赵媛媛

西安外国语大学西方语言文化学院西安外国语大学研究生院

摘要：域外中国形象研究近来备受学界关注,重大新闻事件对国家形象的建构更具研究意义。本文以阿根廷主流媒体对“中共十九大”的相关报道为语料,基于语料库技术与话语分析理论,对节点词及其所在索引行进行观察,归纳相关类联接特征并对其及物性过程和名词词组搭配进行语义趋向和语义韵分析,最终解构出阿根廷媒体对华形象构建的多维描写。

关键词：阿根廷主流媒体; “中共十九大”; 中国形象; 批评话语分析; 及物性;

项目基金：陕西省社科基金项目“英、汉、西语商务语篇话语策略的跨语言、跨文化研究”(项目编号:2017K019); 西安外国语大学校级科研项目“‘一带一路’视域下拉美主流媒体中的中国镜像”(项目编号:19XWC0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文献来源：曹韦,赵媛媛.阿根廷主流媒体中的中国形象:基于对“中共十九大”报道的批评话语分析[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9,27(03):37-42.

作者简介：曹韦,西安外国语大学西方语言文化学院讲师,西班牙韦尔瓦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料库翻译、话语分析、国家形象。; 赵媛媛,西安外国语大学西班牙语语言文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料库翻译、话语分析、国家形象。

学术会议 | “新媒体、自媒体时代的话语分析”学术研讨会会议（2020年7月3-5日）

1.引言

国家形象作为国内外公众对一国在世界体系中的总体认知、印象与评价,是国家文化软实力的一部分,也与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教育、文化等一起,成为综合国力的决定因素(谢莉、王银泉 2018: 7)。在一个全球化的语境下全方位地构建中国的国家形象,是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王宁 2018: 1)。随着中国在拉美地区话语权的提升,中国形象在该地区的构建和传播具有战略要义。但国内相关研究较少,如:郭存海(2016: 43-58)通过比较美国皮尤态度调查和“拉美晴雨表”公司就拉美对华认知的连续调查,分析出中国在拉美地区的形象优于其在西方世界的形象。朱振明(2014: 92-107)基于拉美报纸中有关“钓鱼岛争端”的报道,发现“中国国家形象”在该区域构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正面”,且相较于日本形象处于劣势。倪建平(2010: 3-7)从文化传播与经济合作相关性角度出发,分析中国在拉美地区进行文化传播时的诸多挑战,提出文化传播除有助于深化区域间经济合作外,还可进一步提升中国在该地区的形象。较之中国学界,国外学者研究中拉关系的议题主要集中在中拉、中阿双边经贸关系上,只有个别学者开始关注中国在拉美地区的国家形象建构,如Esteban(2015: 61-64)通过中拉在经济、文化、教育等方面的对比,得出中国在委内瑞拉、乌拉圭、厄瓜多尔、阿根廷等国的形象是积极的,且这一积极形象对中国在该地区的投资大有裨益。

综上,之前对中国形象在拉美地区的构建研究多从国际关系或文化传播视角进行论述,少从政治话语视角进行分析,且多以主观描述为主,未通过定量分析增加研究的客观性。此外,所涉文献也未以国别为单位进行定向研究,然而探讨中国形象在拉美地区具体国家的构建状况,不仅可以促进我国在该地区的对外传播整体策略研究,更可为我国在该地区主要国家的形象构建提供有效借鉴。作为拉美大国之一的阿根廷,目前是该区域第三大经济体,于2014年7月与中国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随着中阿经济文化交往的不断深入,阿根廷开始关注并重视中国的发展及其对世界的影响。因此,以阿根廷为对象国,通过阿根廷主流媒体对中国重大新闻事件的报道可精准解读出该国构建出的中国国家形象。2017年10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以下简称:“中共十九大”)是中国的大事,也是全世界的大事。不仅对中国未来发展至关重要,同样牵动着世界的目光。因此,本文以阿根廷主流媒体(以下简称:“阿媒”)对“中共十九大”的报道为研究语料,以“阿媒”眼中的中国形象为研究主题,通过定性和定量结合的方法探讨中国形象在“阿媒”报道中的呈现方式及原因。

2.研究理论框架

2.1 批评话语分析

批评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CDA)始于1979年,由Flowler(1979)等人在Language and Control一书中提出的,是现代语言学研究的新兴分支,旨在揭示话语、权力及意识形态之间的内在联系(Wodak & Meyer 2001: 1)。与传统话语分析相比,批评话语分析认为语篇是社会实践的符码体系,应将分析焦点放在构成话语的社会和文化维度,而非语言本身。因此批评话语分析不仅要研究话语和篇章,更应从社会关系及社会结构等方面来解读话语的生成机制,从而表征权力关系的隐晦性。

20世纪90年代后批评话语分析与新闻传播学的跨学科协作研究日益密切。特别是van Dijk(1988)的News as Discourse和Fairclough(1992)的Discourse and Social Change为这一跨学科研究提供了有力的理论依据。新闻话语是新闻传播活动的有效载体,通过批评话语分析新闻报道,可从人文视角对报道的内涵进行解读,透视传播现象的本质,探索传播现象与意识形态之间的必然联系(徐剑、董晓伟、袁文瑜 2018: 58)。

2.2 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

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语言有概念、人际和语篇三大表达功能意义的元功能(Halliday 1994,2004, 2014)。其中,概念功能强调语言除可协助人们交际外,还可对外部世界进行评价,对人们的内心世界进行表征(黄国文、王红阳 2008:xvii)。Halliday(1968:209)认为概念功能包括经验和逻辑功能。

经验功能通过语言建构语篇意义,实现对各种经验的表达,可由及物性系统进行体现。及物性系统是一个语义系统,它把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经验分成若干种“过程”,将经验通过语法进行范畴化,并指明与各种过程有关的“参与者”和“环境成分”(胡壮麟,等 2008: 75)。及物性系统包括物质、心理、关系、行为、言语和存在过程(何伟,等 2017: 25-26)。物质过程表示做某件事的过程,是该系统中使用频率最高,变化形式最多的过程。心理过程表示“感觉”、“反应”、“认知”等心理活动过程。关系过程是用来描述事物之间所处关系的过程,包括归属和识别两类。归属类指明事物的属性及其所属类型;识别类用来指明不同事物之间的统一性。行为过程是指呼吸、咳嗽、做梦等生理活动的过程。言语过程是指通过言语发生信息交流的过程。存在过程则是用来指明某事物存在于某一过程中。Thompson(2000:6-7)认为,小句为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的基本单位,小句的句法成分可具体表征经验活动。因此,对语篇中相关小句进行分类,借助及物性系统揭示过程类型与参与者及环境成分之间的关系将有助于揭示语篇背后的意识形态,探究语篇操纵者对事件的态度。

与经验功能相比,逻辑功能通过语法表达事物之间抽象的内部关系。其主要特征是“递归性”,即事物内部的抽象关系表现为或是并列,或是从属的关系,且两者是可递归的(胡壮麟,等 2008:71)。该功能可通过语篇中的名词词组、形容词词组、介词词组等进行表征。这类词组中的词序和修饰语除可描述事物的客观特征外,同样可以作为意识形态的符码,表达语篇操控者对事物内部深层抽象关系的主观态度。

2.3 语料库语言学理论

语料库语言学以真实语言数据为研究对象,从宏观角度对大量的语言事实进行分析,从中寻找语言的使用规律(杨惠中 2002: 4)。索引行是其研究的核心,分析相关索引行可获得文本中典型的语言型式(Sinclair 1991: 170),总结索引行中相关节点词的类联接形式更可发现文本中典型的小句和名词词组搭配结构。类联接指文本中语法范畴间的相互联结关系,即词类、句子类和其他语法范畴间的内在联系,而不是具体词之间的关系Firth(1957: 181)。借助语料库总结节点词的类联接形式,可客观界定其语义趋向,指向一定的语义韵。

语义韵是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是通过节点词、语义趋向与共现语境的语义融合来表达跨越词界的情感和态度意义。卫乃兴(2011: 82)基于前人研究,认为“语义韵既是语义的又是功能的;语义层面揭示了语境中弥漫的意义氛围及词语的语义趋向;功能层面揭示了说话者的交际意图与态度”。通过分析语义韵,可解读话语的暗藏意义。近年来语料库语言学的发展使语义韵研究成为语篇研究的新范式。通过语料库技术对大量特定语料进行定量分析,可发现语言事实和典型语义韵特征,从而有效避免研究者的主观偏见,提高分析的可信度。因此,基于语料库的语义韵研究将更直观和客观地反映语篇话语操控者的意图及其背后的意识形态。

3.研究语料与方法

本研究以“中共十九大”召开前一周至结束后一周为时间节点,整理La Nación(《国家报》),Clarín(《号角报》),El Día(《迪亚报》)等阿根廷主流媒体对“中共十九大”的报道32篇,共21,795字。自建“阿根廷主流媒体‘中共十九大’报道语料库”。

通过语料库软件AntConc 3.4.4w检索32篇新闻报道,发现 “China”,“Xi Jinping”,“PCCh”为高频实词,其中 “China” 词频最高。因而,提取出204条以 “China” 为节点词的相关索引行,后观察该词在上述索引行中的名词词组搭配及小句式类联接形式,通过分析语义趋向和态度,总结语义韵,客观揭示阿根廷主流媒体构建出的中国形象。

4. 结果与讨论

通过观察204条索引行后,得到节点词“China”,“PCCh”,“Xi Jinping” 作为名词使用的索引行共计159例。逐一观察后总结出以下主要类联接形式:

名词词组搭配类联接:1)China +adj.; 2)n.+prep.+China; 3)China+de+n.; 4)China+n., 或是 China + “,”+n.; 5)adj.+China; 6)n.+China; 7)PCCh+n.

小句式类联接:1)China+v.+ algo; 2)China+ser, China+estar; 3)China+haber, China+tener; 4)China+v.+prep.; 5)n.+v.+prep.+China; 6)China+que; 7)PCCh +que; 8)v.+prep.+PCCh; 9)PCCh+v.+algo

我们将从小句式类联接入手,通过及物性过程分析,宏观认知“阿媒”构建的中国形象。后对名词词组搭配类联接进行分析,微观探究“阿媒”重点关注的我国领域及在所涉领域内对中国形象的构建。通过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分析方法,达到对中国形象在该国构建方式的整体认知。

4.1 及物性过程分析

对自建“阿根廷主流媒体‘中共十九大’报道语料库”中的语料进行过程类型分析,总结小句式类联接特点后发现,表示物质过程的小句共62句(占小句总数的71.2%),其中节点词“China”,“PCCh” ,“Xi Jinping” 为“动作者”的小句共46句,为 “动作目标”的共16句。表示关系过程的小句共30句(约占28.8%),其中,内包式19句,所有式3句,环境式8句。未见言语、行为、心理与存在过程。分布情况如表1:

4.1.1 物质过程分析

物质过程用来描述客观动作,表示做某事的过程,一般由动态动词表示,“动作者”和动作“目标”一般由名词或代词表示(胡壮麟,等 2008: 75)。表1中物质过程占节点词 “China” 所有小句式类联接的71.2%。

1)节点词为

“动作者”。语义韵理论认为,节点词本身具有的积极或消极语义特征并非至关重要,重要的是该词在整个环境内因典型搭配词的语义特征而获得的语义趋向(卫乃兴 2011: 92)。本文选择的三个节点词的语义特征也将通过相关搭配词的语义趋向,意义特征和用法得以体现。

通过观察节点词 “China”,“PCCh”,“Xi Jinping” 为 “动作者” 的46个小句及其所在索引行后发现,不仅是实义动态动词多具有积极语义特征,而且其所吸引的名词也同样具有积极语义,此外,中性动态动词也会吸引此类积极语义特征的搭配词。经过分析可将节点词搭配的动态动词分为以下语义范畴(见表2),以此归纳节点词具有的语义韵以及在物质过程中“阿媒”构建出的中国形象。

A.“持续”类动词使用,例如:

(1) N21: China ha seguido mejorando las políticas de apertura de China. (Clarín, 21/10/2017)

(中国一直在持续优化改革开放政策。)

B.“提高”类动词使用,例如:

(2) N29: China mejorará las condiciones de vida de su población. (Clarín, 20/10/2017)

(中国将继续改善人民生活水平。)

(3) N53: China está abierta a la economía mundial. (Clarín, 18/10/2017)

(中国经济深度融入世界。)

C.“决策”类动词使用,例如:

(4) N127: China decide ir a fondo en la lucha anticorrupción. (La Nación, 15/10/2017)

(中国决定将反腐进行到底。)

(5) N219: Xi Jinping promete que su país será primera potencia del mundo a mediado del siglo. (La Nación, 18/10/2017)

(习近平承诺,中国将在本世纪中叶成为世界第一大国。)

(6) N25: El PCCh lucha decididamente contra los hábitos malsanos. (La Nación, 18/10/2017)

(中国共产党将坚决肃清不良作风。)

通过分析以上三类语义趋向可以看出,物质过程中,在节点词 “China”, “PCCh”, “Xi Jinping”为动作者的小句中, “持续”类动词表征出积极向上的中国形象。“阿媒”认为中国将保持现有开放势头,会将反腐进行到底;通过使用“提高”类动词,“阿媒”构建出中国在经济、社会、国际地位等方面的正面形象,如:中国将不断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中国在经济领域将继续实行开放型经济等。由此可见,整个语境营造出积极的语义氛围,形成以积极态度为主的语义韵。

2) 节点词作

“目标” 时。在v.+China/PCCh/Xi Jinping 这样的类联接中,当节点词“China/PCCh/Xi Jinping”位于动词后做宾语时,表征及物性系统中的过程参与者和动作 “目标”。通过表1可知,节点词作 “动作目标”的句子共16句,其中有11句包含投射句。投射句是一个话语过程小句,被投射句是说的话。两类句子是联合关系,地位相同。后者保留了小句作为交换事件的交流特征,如语气特征、呼语、语调、接续语等。除话语可投射外,思维和心理过程也可进行投射。这些投射类型可表现讲话者在对话中的思想和叙述人物的思想,更可以用来表现新闻报道中指导者的意见和信念(胡壮麟,等 2008: 229-230)。此外,引述的选择也是话语权的选择。作者在语篇里引述那一方的话,就给了那一方更多的话语权(戴炜华、陈宇昀 2004:14)。

上文提及的11句投射句多为对习近平总书记“十九大”报告发言的直接引用,如 “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改革开放才能发展中国,发展社会主义,发展马克思主义。”(如N2, N3,N13, N14)“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社会主义现代化与国家统一”、“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如N5, N92); “建设一个和平的中国”、“永远不称霸,永远不搞扩张”(如N54)“以永不懈怠的精神状态和一往无前的奋斗姿态,继续朝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奋勇前进。”(如N151)。使用直接引语能使报道显得客观公正,因为这种形式等于提供了支持某人事实陈述的证据(潘艳艳、董典 2017:52)。这表明阿根廷媒体对“中共十九大”的报道生动且客观。

4.1.2 关系过程分析

关系过程指的是反映事物之间处于何种关系的过程,可以分为 “内包式”、“环境式”、“所有式”。“内包式”指“某个实体是某类实体中的一分子”;“环境式”表述某个实体与环境因素(如时间、地点等)之间的关系;“所有式”即某个实体与某个人之间的所属关系(胡壮麟,等 2008:79)。表1已归纳出关系过程占小句总数的28.8%。通过关系过程可分析“阿媒”对中国所归属层次及所处阶段持有的态度。

1) 识别类关系过程。

在识别类中,“内包式”指一个实体确定另一个实体的具体身份,被确定身份的实体称为 “被识别者”。起确定作用的实体为识别者(胡壮麟,等 2008: 80)。在此类句子中,节点词“China”、“Xi” 为小句中的 “被识别者”,而 “识别者” 在不同的小句中由不同的实体承担。识别类小句中,修饰 “China”、“Xi” 的词汇多为评价类,呈现出评价类的语义趋向。所涉评价积极与消极兼有。

“阿媒”对“中共十九大”的报道中,涉及经济的报道直接引用阿根廷拉布拉塔国立大学和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三位学者(如N103, N108, N115)的观点来佐证中国是阿根廷的第二大买方市场,对阿投资涉及矿产、石油、粮农、手工业等多个领域。就综合国力的表述中,“阿媒”充分肯定改革开放对中国的贡献(如N149, N170),认为中国俨然是一个大国,在2050年将成为全世界极具影响力的国家之一(如N45, N48, N52)。有关习近平总书记的报道中,“阿媒”正面评价习总书记为一位谦虚恭敬,在国际社会极具影响力的大国领导人(如N131)。在以上报道中,节点词“China”和“Xi”多吸引具有积极语义的词汇,具有积极的语义趋向,表现出积极、强大的语义韵特征。由此可见,“阿媒”构建出了一个经济和综合实力日益强盛的正面中国形象。

2)“环境式”与“所有式”关系过程。

本文中环境式及所有式的句子共8句。节点词 “China”作为环境因素中的地点(如N24)或实体,表示其所处的时间、状态等环境意义(如N28, N51等)。“所有” 关系用动词haber,tener及其曲折形式表示。例如:

(7) N28: Así, la política de reformas y apertura puesta en marcha hace más de 30 aňos se justifica alegando que China se encuentra apenas en “la transición”, en un “paso anterior” al socialismo. (Clarín, 20/10/2017)

(因此,30多年前实行的改革开放政策是合理的,理由是中国正处于“过渡”阶段,即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

在环境式当中,“阿媒”认为中国社会正处于深刻转型期(如N28),机遇与挑战并存 (如N87) 即将实现社会繁荣 (如N51),在2050年将迈入新时代成为世界顶级强国 (如N139)。就中国所处阶段的报道,“阿媒”多直接引用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原文,除为了反映说话者的权威性和其话语不可侵犯性外,也表明“阿媒”对中国领导人的尊重和对中国国际地位提高的认同。本研究将这些语义趋向抽象后得出 “China” 在环境式中具有发展、繁荣的积极语义韵特征。

(8) N132: Y tal vez no sea coincidencia que durante ese período de gobernantes, China haya obtenido sus primeros éxitos en más de un siglo. (La Nación, 15/10/2017)

(在几位领导人领导中国的一个多世纪以来,中国取得诸多令人瞩目的成就,这绝非巧合。)

以N132为代表的所有式表达可见,积极与中性评价居多,未见消极评价。这也说明“阿媒”在报道中明确肯定中国在一个多世纪里已取得了初步成就,发展良好。在所有式小句中,“阿媒”通过过去时和现在时的使用,对中国一个世纪以来取得的成绩给予肯定(如N132)。结合对环境式与所有式的分析,“阿媒”承认中国在经济上的成就和日益重要的国际地位,营造出一个在经济和综合国力方面积极正面的中国形象。

4.2 名词词组搭配

如前所述,名词词组搭配可分为形容词词组、名词词组、介词词组等,研究这类词组中节点词和其搭配词构成的修饰或并列关系,可深入观察“阿媒”对“中共十九大”报道中更为抽象的态度意义。

4.2.1 形容词词组

形容词词组的主要形式为China+adj.,adj.+China。此时,节点词“China”作为形容词词组的中心词,被一个或多个形容词修饰,恰好用来凸显该节点词的性质、状态、特征或属性。此类形容词词组共计9个,“阿媒”用6个形容词(见表4)修饰节点词“China”。这些形容词大多具有 “创新”、“积极” 的语义特征,扩大索引行范围后发现,“阿媒”旨在对当今中国的综合形象进行评价。这些证据表明此时的“China”有着较强的积极语义韵,传递着“阿媒”对我国的赞扬态度。

4.2.2 名词词组

“阿媒”报道中的此类类连接形式为n.+China, China+n., n.+Xi Jinping (见表5),多为并列关系名词词组。Halliday(1994,2004)认为,任何两个不同的语言单位之间都有某种“相互依存”关系,即并列关系和主从关系。并列关系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语言单位同等重要,可以出现在词复合体或小句复合体中(胡壮麟,等 2008: 102)。

此时“阿媒”使用并列关系名词词组来说明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地位差异。在归纳出的15个并列词组中,节点词“China”与“Argentina”及“Mercosur”各并列搭配2次。通过对节点词所属并列结构进行分析,可以看出“阿媒”对中国以及对习近平总书记的态度。

(9)N152: Las relaciones entre China y la Argentina transitan una flamante etapa de desarrollo. (El día, 25/10/2017)

(中阿两国正处在一个欣欣向荣的发展阶段。)

(10)N104: Dos tareas tenemos en la Argentina por delante, que son bastante arduas: repensar y revalorizar el Mercosur y desentraňar cuán importante es China en sus relaciones económicas", advirtió Jorge Carrera, profesor de la Universidad Nacional de La Plata (UNLP), durante el encuentro sobre China-Mercosur. (La Nación, 19/10/2017)

(拉普拉塔国立大学教授豪尔赫卡雷拉在中国-南方共同市场会议上强调说:当前阿根廷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任务,即:重新对南方共同市场进行思考和评估,并揭示中国在二者经济关系中的重要性。)

(11)N107: En la interacción China-Mercosur “hubo alguna oportunidad perdida, ...”. (La Nación, 19/10/2017)

(中国—南方共同市场在双方关系发展中“错过了某些机会……”)。

在例(9)—(11)有关中国与阿根廷、南方共同市场的报道中,亦出现如“China(中国)-Argentina(阿根廷)” 、“China(中国)-Mercosur(南锥体国家)”这样的并列结构,中国位于如上结构的前端,这说明“阿媒”有意强调此时的“China”, 后结合对报道内容的分析可知,此处“阿媒”的确旨在强调中国对该国及该地区的重要意义。节点词“China”和其吸引的搭配词构成的名词词组并列结构呈现出“阿媒”对中国国际地位和领导人国际影响力的认可,构建出一个世界强国的积极形象。

4.2.3 介词词组

节点词“China”位于介词词组n.+prep.+China中做状语,用于阐述事件发生的地点、范围。此时节点词的语义趋向多为话题类,话题片段中,与节点词共现的词语亦呈现出积极的语义氛围。这类类联接(共48个)中的高频介词为:“de”(33个)、“en”(9个)。

(12)N60: Para garantizar bonitas imágenes en una de las capitales más contaminadas del mundo, habrá que “mejorar la calidad del aire y ganar la batalla del cielo azul.” (Clarín, 11/10/2017)

(为了确保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首都之一的美丽形象,必须“提高空气质量,赢得蓝天保卫战”。)

(13)N21: El entorno de inversión ha seguido mejorando. (Clarín, 21/10/2017)

(中国的投资环境在不断优化。)

通过分析和归纳以上高频介词吸引的话题可知,“阿媒”对中国国家发展、投资环境方面均做出积极评价,在相关环境治理的报道中,虽使用某些具有消极意义的词汇,但整体语境氛围积极,说明“阿媒”认同中国在环境治理事业中做出的努力和贡献。以上分析可见,“阿媒”在对我国重点关注的领域中也同样构建了一个正面的中国形象。

5.结语

本研究利用语料库软件定量分析了阿根廷主流媒体对“中共十九大”的报道,总结并归纳节点词在名词词组搭配及小句中的典型类联接形式。通过探究节点词与其搭配词呈现的语义趋向,得到在不同及物性过程和名词词组搭配中所表征出的“阿媒”态度语义韵,并精准认知“阿媒”视域下构建出的中国国家形象。研究发现,在“阿媒”的报道中用积极评价生成了世界大国、经济强国的中国形象,着重强调中国对阿根廷及拉美地区的重要作用。本研究通过对阿根廷主流媒体关于中国形象构建的内涵式解读,旨在为我国未来在阿根廷以及拉美地区的深层形象建构提供实证依据,为我国在该地区国际影响力和话语权的提升提供策略依据,希望能对中阿关系及在拉美地区中国形象的构建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

编者按

参考文献略，欢迎查阅《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9年第3期纸质原文。

本文编辑：上海理工大学孙雨

本文审核：吉林大学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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